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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今歪脖子杏树早已被大舅砍掉,成了灶膛里的柴火,姥娘也已仙逝,羊屎蛋子杏的香甜却一直在口中荡漾
在月光泛滥的某个午夜,常常想起姥娘那干瘪而饱满的笑容,想起那满树的桃花,想起那香甜的杏子,心底便升腾起一股子温暖
羊屎蛋子杏和姥娘姥爷那份浓浓的亲情,如一颗永不殒灭的星辰,照亮我前行的路
都说水滴石穿,坚持不懈,贵在维持,但很多人也败在维持,囊括我
在某些能公布情绪语录的平台上见过有的人吐槽本人的处事与生存,也见过有的人懊悔方才停止的喜好,固然也见过有的人正兴高采烈的投入于刚确定的工作中
几天之后,我就要走了,我的行囊很小,却异常的重
许多东西,背不起,放不下
每每迎面见到有女性,特别是小姐们过来,或者从她们面前经过,或者与她们站在一起说话,我总是把胸脯挺了又挺,象小姑娘一样,使劲鼓胀着瘪瘪平平的胸脯,甚至将全身使劲鼓着,希望身体可以象一个气球,或者一只青蛙那么样膨胀,脑袋都好象正在胀大
可是竟然没有引起女性注意,估计这欲图鼓胀胸脯和全身的做法,是没有产生什么实际效果了,我常常很懊丧
胡山林家院子已成幻象——我个人记忆的幻象,但它的高大与腐朽还时常在梦境里侵扰我
胡山林家院子一定是某个大地主的杰作,开间和高度都显示出超凡金钱指数和魅力指数,就是从中梁垂吊下来的蛛丝也是空前的粗壮和绵长,吸纳的人间烟火能熏死若干蛛丝的制造商
堂屋里的黑也很著名
火熏的黑和不见天日的黑
黑来自积尘和门窗的关闭
在我的印象中,那些几乎称得上伟大的门窗从来都不曾开过
可以想见其腐朽的程度
蛀虫在柱头椽檩里横行,主人全然不知
主人已经改换,心思不在安危
蛀虫就在眼皮底下,他们也不会在意
竹林树木是朽屋的第一蒙蔽,烟尘是第二蒙蔽——包括亮瓦上的落叶、鸟粪、尘土,门窗是第三蒙蔽
第四蒙蔽是我们的眼睛
瓜藤爬满栅栏,离老屋的黑有着简短却暧昧的距离
瓜藤鲜亮,与栅栏背后的麦子、水稻、苕藤、玉米保持着统一的风格,却与老屋和栅栏形成了对比——生命与非生命
秋天很快就过去了,瓜藤连同身边的植物干枯了,慢慢接近了堂屋的黑
周边的庄稼被收割后,剩下的枯藤成了栅栏的一部分
我忘不了栅栏外面那棵正当年的杏树,它把我的欲望抽成了钢丝
我坐在树上偷杏吃,从不见开过的伟大的门突然双扇扇地开了,出来一个尖尖脚老太婆,眼睛里满是旧社会的仇恨